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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鼎健:要么黑 要么白

    来源:南方周末    作者:王与菡    2014-08-18     浏览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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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朱鼎健观澜湖集团主席、全国政协委员。

  就这样,从香港到深圳,从办公室到健身房,形成了朱鼎健的生活循环。由于固定了事项,朱鼎健的日程表里没有淡、旺季之分,任何时候都忙得不可开交,任何时候笑容满面。对于那些重担、责任,和生命里所承担过的辛酸,他丝毫没有诉说不满。

  从海口飞回深圳,早班机。

  出了深圳宝安国际机场,四十分钟的车程,至观澜湖。早上九点,朱鼎健在办公室里开始日常工作。中午,深圳和东莞交界处,朱鼎健从观澜湖高尔夫球会深圳会所到东莞会所,在健康房里跑步五公里,做器械半小时,总共花了75分钟,然后开始下午的日程。

  下午安排的会议和会议之间相差不过十分钟,每一场,朱鼎健都笑容满面地走进去。很多内容不是第一次讲,但他对观澜湖的定位十分清晰,如同他对自己的笑意十分确定一样。轻松之意并非亦如言表,管理一个产值逾千亿的公司,朱鼎健所处理的日常事务远超寻常工作的复杂、繁琐、数量和想像。然而,毫无疑问,他已经练就了自己的一套,用异常严格的时间管理和正能量控制法,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。

  朱鼎健势必回到香港,从深圳。他的家在香港,早出晚归,除去出差的日子,每天香港、深圳两地跑。晚餐时一家人都到场,朱鼎健有时会收到女儿的礼物,2013年圣诞节,二女儿送他一条领带,粉色细小格子,重要的场合,朱鼎健会戴上。深色西服套装,白色衬衫,红色系领带—弹赞间,往右是一丝不苟,往左是一成不变。女儿了解朱鼎健的正装搭配。

  朱鼎健没有过叛逆期,没有玩过纹身、打过耳洞。当他的同龄类人忙着出绯闻、上八卦杂志,他用两年时间在加拿大读完大学学位,22岁便和父亲出战商场。

  朱鼎健是香港富二代。他的父亲朱树豪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,从香港来到深圳,白手起家,打造了观澜湖高尔夫会所。

  那时的朱鼎健是个平民少年,在香港的街头巷尾,过着最普通的市民生活。父母谋生养家,身为长子,朱鼎健早早地与父亲的影像重叠。父亲在外创业,朱鼎健不容自我忽视兄长的角色。

  家境越来越好,朱鼎健没有过叛逆期,没有玩过文身、打过耳洞。当他的同龄同类人忙着出绯闻、上八卦杂志,他用两年时间在加拿大读完大学学位,22岁便和父亲出战商场。

  2013年胡润全球华人富豪榜,朱鼎健家族位列第29,前后有郭台铭、刘永好家族,但在热衷于揭露豪门隐私的香港,朱鼎健却从来不是八卦杂志和狗仔的追逐对象。趿着夹趾拖走在香港大街上,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。

  朱鼎健的身体已经到了“无限相近”的地步。肌肉结实地绷在胸前,将衬衫的线条拢得圆熟。这让他的肢体语言具有张力而热情洋溢,却并不施以压迫。

  晚上十点,朱鼎健准时睡眠。第二天五点起床,早上七点,他已经在从香港到深圳的路上。

  这般行程,朱鼎健已经坚持了八年。八年里,每天必须做的另一件事情是锻炼身体。32岁时,父亲朱树豪被查出身抱重恙。2011年,60岁左右的父母前后去世。朱鼎健对生命的理解被“健康”重重击溃。他人生的三大主题变成工作、回家和健身。

  此后,朱鼎健将自己牢牢地控制在这个稳健的范围内,长达八年时间,没有一天偏离过轨迹。他要改变自己的人生,他要守业,他要享受家庭所赋予的无与伦比的幸福??各色各样的想法从他运动中的身体里涌现,抹去个中的微妙和兼顾,拎出的三大主题没有主次和先后,而是并驾齐驱,同步上路。

  朱鼎健的身体已经到了“无限相近”的地步。日本作家村上春树曾这么形容他用二十年时间跑步的状态。“应当尽的力我都尽了,应当忍耐的我都忍耐了。从那些失败和喜悦之中,具体地—任何琐细都没关系??投入时间投入年月,逐一积累,最终到达一个自己完全接受的境界,抑或无限相近的所在。”朱鼎健的肌肉结实地绷在胸前,将衬衫的线条拢得圆熟。这让他的肢体语言具有张力而热情洋溢,却并不施以压迫。

  只要有地板,朱鼎健就可以运动。2013年,朱鼎健的体检报告里描述,他的身体年龄是28岁,比实际年龄轻了11岁。11年的差距,是朱鼎健怀念父亲的隆重,也是超越自己的喜悦。朱鼎健完成了信仰般的重塑,通过一件简单却又极难被坚持或极易被忽视的事。也是从32岁起,朱鼎健成为一个素食主义者。

  南方的深冬寒气入骨,百余个LED屏将晚会现场的每个角落放大,年轻的观澜湖员工身着T恤衫,投射到屏幕上,面容热情。朱鼎健和这些年轻人“称兄道弟”。

  朱鼎健整整40岁。在香港所有出入政界的商业同行里,他是“港区最年轻的全国政协委员”。2013年后半年,朱鼎健开始准备出席2014年全国“两会”的提案。

  2013年是朱鼎健第一次参加全国“两会”,他一次性递交了三个提案,包括健康生活方式、香港内地青年文化交流以及为外国人来华留学提供建议三项提议。其中一份“中国居民生活方式白皮书”受到最多瞩目。

  “目前我国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地位,努力建设美丽中国,而这一过程不能仅从经济建设的层面谋求解决,也要从广大民众的生活方式上进行改变和变革。”朱鼎健在“白皮书”里写到。“简单、健康生活,鼓励人们多回家吃饭”,具体到如何改变,朱鼎健的答案是他自己的日常生活。

  2014年,朱鼎健在提案里将生活方式导入“第六产业”。“第六产业”是国际新近兴起的经济环保概念。第一产业、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相叠加,产生出“第六产业”。比如,法国每年接待慕葡萄酒之名而来的游客超过七百万,葡萄种植第一产业,葡萄酒加工是第二产业,葡萄园观光是第三产业,而将种植、采酿、卖买和观光融为一体,便叠加出产生乘数效应的第六产业。

  中国是自行车大国,在汽车工业蓬勃发展的城市化布局中,这种轻便、清洁、低碳的出行工具已被逐步取代。丹麦首都哥本哈根立志在2025年成为世界上首个零排放城市,在中国,中小城镇建设中若以第六产业进行布局,重点依托当地传统农业,延伸产业链条上的农产品深加工和特色产业,创新发展生态旅游、农业旅游、村镇经济服务业,将旅游与农业深度融合,实现科学产业配置,既避免“千城一面”,也能使农村人口就地转移就业,实现市民化。这是朱鼎健对于第六产业如何在中国落地的建议。

  中国中小城镇平均人口数十万,观澜湖集团员工总数一万五千。2014年观澜湖集团新年晚会上,演唱会般的露天舞台搭建在球会深圳会所。南方的深冬寒气入骨,百余个LED屏将会场的每个角落放大,年轻的观澜湖员工身着T恤衫,投射到屏幕上,面容热情饱满。朱鼎健和这些年均二十出头、大多数是从城镇走到一线城市从事服务业的年轻人“称兄道弟”。他从不称呼谁为“下属”,而是一视“同事”。

  “兄弟姐妹们:新的一年,独身的马上恋爱,恋爱的马上结婚,结婚的马上生子。生了一胎又符合条件的马上生第二胎。”朱鼎健这样开场,致以新春祝词。

  两个香港生意人,一个是犹太富一代,一个是华人富二代,用英语互相斗捧,妙趣毕现。

  朱鼎健想来自己是个很无聊的人,在很多人眼里。

  2012年前,观澜湖·兰桂坊项目在观澜湖·海口挂牌。香港兰桂坊创始人盛智文和朱鼎健开始共同出现在很多公开场合。两个香港生意人,一个是犹太富一代,一个是华人富二代,用英语互相斗捧,妙趣毕现。

  盛智文在香港创办兰桂坊,每天有数以万计的人流连往返,不醉不归,自己却滴酒不沾。朱鼎健如出一辙。盛智文早上七点开始健身,雷打不动,即使总统预约,也得排开。朱鼎健在早上或中午健身、食素,从不将哪门生意的成败挂以应酬为借口。他把做企业和马不停蹄地周旋、应酬剥离为两码事,其间没有任何必然和因果。

  和华谊兄弟正式合作海口观澜湖·华谊冯小刚电影公社也是在2012年。冯小刚是高尔夫老手,是父亲朱树豪的老朋友。作为父辈朋友,在“看着长大”的冯小刚眼里,朱鼎健是个严以律自且极具上进心的晚辈。这样的关系中,平素是晚辈和朋友,而一旦有合作机会,也显得水到渠成。

  朱鼎健的朋友和合作伙伴都不是他的同龄人。冯小刚年届六十,盛智文比朱树豪还要年长,华谊兄弟传媒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王中军也是早一辈儿的创业者。两年一度的“观澜湖世界高尔夫明星邀请赛”上,从王志文到陈道明,和朱鼎健一起走上红毯的都是年长的“老选手”。

  和盛智文不同的是,朱鼎健喝些酒。朱鼎健喜欢“没有灰色地带”的方式,喝酒将分量永远控制在很清醒。海口观澜湖·华谊冯小刚电影公社项目建成运营,朱鼎健到北京出差,和冯小刚、王中军一起吃饭。餐桌上的叉烧炒饭,朱鼎健只吃米饭不吃叉烧。而喝酒,用王中军的话说,“你永远都是拥抱男的,不拥抱女的。”

  2014观澜湖集团新年晚会隆重地有点堪比春晚。开场先升国旗,接着还有大红大绿的喜庆表演。朱鼎健和太太一起出席。新年派对持续到很晚。朱鼎耀上台时开怀地笑,比下午开会时还要灿烂。不笑需要他酝酿半天。而再晚一点,他一定已经回到香港。朱鼎健从来不会在出现在任何派对上。晚十点,他准时困意来袭。

  [对话朱鼎健]

  我传承的不是金钱,是价值

  记者:2011年,你与父亲一起荣登美国高尔夫杂志“世界高尔夫权力榜”第4名,2013年,你与朱鼎耀同为世界高尔夫十大权力人士,是榜单前10名中仅有的亚洲人。你怎么看待权力?

  朱鼎健:责任,绝对是责任。过去两年我对高尔夫做出一些新的变化。这个变化是怎么加大推广使这项运动普及化。高尔夫要全民化、大众化,观澜湖在中国对高尔夫的推广主要面向青少年。观澜湖·海口是全世界最大的公众球场,此外,全世界还没有一个球会将十个球场全部设为公众球场。虽然实际情况与我的要求还有很远距离,但这样的推广得到外界认可,给了我这个荣誉。

  记者:父亲给你的影响深远。你怎么看待自己身上父亲和家长这两个角色?

  朱鼎健:我是家里的长子,但我从小没有觉得一定会接父亲的班,也没有刻意争取过这个职位。我爸有三个儿子,三个女儿。我的成长压力是,作为大哥一定要有大哥的风范、责任和榜样。我没有叛逆、没有文身、没有穿耳。我父母没有读过大学,对我们的目标是一定要读完大学。我不喜欢读书,但把大学压缩到两年读完。我从小看到爸爸早出晚归。小时候看得到他不断付出和奋斗。我是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。我也是用这一套教育下一代。为什么我经常出差,为什么我上班比你上学早,因为我有企业的责任。

  记者:这样的传统教育方式是否适合于你自己的女儿?

  朱鼎健:我很小就很有方向感。我还早婚,22岁。结婚是我人生中最好的决定。我爸也是早婚。在我们的家族观念里,一定要先成家再立业。我和我父亲都属于慈父,但有很多原则。我很小的女儿9岁,她想要一个电子表。我的二女儿12岁,看了看,说几百块钱,不值这个价,她不要这个品牌。我小时候很想要一个卡带,很想唱《我是中国人》和《龙的传人》。那时我在外国读书,买起来很贵。我爸说难得想要,去买吧,但我最后还是回了香港才买,比外国便宜。

  记者:你对下一代有什么样明确的要求吗?

  朱鼎健:每个人都有一个使命,我32岁时接班,在32岁时找到我的生存价值是什么。那时候我给自己说,我可以。我父母这么年轻离开,我的生存价值是给他们争光。我不是富二代,而是创二代、勤二代。我的女儿都是在香港接受基础教育,我希望她们在家庭环境里学到更多东西。我们每年都会安排家庭旅行,去不同的地方让孩子加多知识面和吸收更多的创意。游泳是一项很闷的运动,我会抽出时间陪女儿一起游。这是女儿们喜欢我的原因。我也经常给太太惊喜,情人节和生日会给她买花。最近她去美国看大女儿,我买花去机场接飞机,她自己反而觉得尴尬。我和太太认识二十多年,从来没有吵过架。我的人生道理很简单,吵架需要两张嘴,一张嘴吵不起来。我很注重企业形象和家庭形象,以至于没有什么私生活可以被关注。我在香港穿拖鞋和短裤出去。社会有自己的一把尺去量。如果我的下一代在学校时,被人谈到她的爸爸怎么样怎么样,这并不是荣耀的事。我唯一上的娱乐媒体是观澜湖做的世界高尔夫明星派对比赛。

  记者:这样的自律会不会偶尔感到压抑?

  朱鼎健:我有一个原则,我不开心要尽快让能够让自己恢复休息好心情,不顺利的时候要迅速从中找到自己。一定要用最短的时间休息好自己的心情,要提醒自己。每个人都会走错路,人生太多路可以走,要不断尝试。一条路走不通就马上换。任何人都会犯错,只要不重复同样的错。我是一个一定要控制自己情商的人。就像坐飞机晚点几个小时,开车走错路或者堵在路上都会烦躁。我这不是自我安慰,而是把开心当作一项原则。我没有明确也不抵触任何宗教信仰,去到教堂我会打十字架,去到庙里我会烧香。但我更倾向于佛教多一点。我有自己的价值观。父亲去世很早,我看着他怎么入土,看先知放了什么东西在棺木里面。他创造了很多财富,财富最后搬不走,生不带来,死不带去。我传承他最大的财富不是金钱,而是价值。所以我不能做蜡烛,而是做LED,长效而节能。

  记者:高尔夫是一项最具社交功能的运动,你在生意场上却并不标榜应酬。对你而言,对“朋友”和“合作伙伴”有什么样的划分?

  朱鼎健:我的合作伙伴全部都比我老,同时又都是父辈交起来的朋友。他们看着我成长,觉得我值得相信。我和盛智文合作观澜湖·兰桂坊项目,我认同他是很有创意的人,也觉得兰桂坊很适合海口,但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。我和冯小刚导演也是两代人的交情。我们一直是朋友,会聊时事,谈头脑风暴,没想到会突然间有了合作。合作又会让朋友关系产生越来越深的交往。在这方面我对自己没有约束,我很喜欢这样的交往方式。我是处女座,我对自己追求完美。社会对人的眼光是很清楚,没有灰色地带,对企业也是,对我自己也是,对朋友和合作伙伴也是。

  记者:从吴晓莉、施荣忻到霍启刚,香港精英群体在内地兼任各种政治性身份的情况并不少见。观澜湖集团主席之外,你也是全国政协特邀香港人士中最年轻的委员。对于这样的政治身份,你怎么对待?

  朱鼎健:既然做了,我对自己的要求是做最认真的政协委员。去年我第一次以全国政协委员的身份提案,提案内容包括健康生活方式、香港内地青年文化交流以及为外国人来华留学。我的提案内容没有脱离日常工作和生活。观澜湖做的是健康产业,对于企业而言,是每个同事和企业的健康,对于社会而言,涉及每一个细节。

  记者:从观澜湖的公益慈善方向,到政协提案,你都格外关注教育和青少年。近20年来,观澜湖集团用于公益慈善方面的捐赠超过5亿元。你的慈善观是什么?

  朱鼎健:我是全国青联常委。在这个工作上最开心的时候是能做很多香港青年来内地交流的活动。通过这些活动,香港青年了解了中国内地文化和发展,让他们对自己未来的认识不局限于香港。中华民族的伟大之处在于有最强大的五千年历史,让香港青年去任何游客都会去的历史景点,也让他们有更多的接触面。我去年组织两岸三地几百个学生火车旅行,大家坐火车上船,渡到了观澜湖·海口。这就像谈到一个香港年轻人怎么在内地奋斗一样,是一些引领潮流的动作。我在他们眼里也是年轻人,我告诉他们,观澜湖有一万五千多人,平均年龄是29岁。我们跟很多年轻人交流,也创造了很多就业机会。观澜湖有很多大专生,也有没有上过大学的年轻人。这一代比我们那一代聪明。在智能化的社会,比我们同年级时的想法要超前很多。我们的生活节奏在不断加速,他们认识和推动世界的转速在提升。年轻人必须有发挥的空间和平台,这不是工业时代,让他们停留在一个工序上。我们必须让年轻人发挥激情,去创新,追求新的变化和新的改进。

  记者:你如看待外界对你的评价——正能量大使,你又如何评价自己?

  朱鼎健:我不是一个典型的富二代。我的世界要么黑,要么白。我的肤色特别黑,我的自我要求特别白。别人看我,可能喜欢泡妞,或者享受。但是我只是想改变命运。我经常笑,我对着你笑,你会对着我笑。我看到你笑,我就开始开心一点。最重要的是心灵,快乐从家人处得到。家里人幸福,我才快乐。做人要做善事。积福,这个福气是努力而来,不断累积。我是最不像富二代的富二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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